Our Once

你走到我們身邊說：「你們又來了。」
我笑著問你：「你認得我嗎？」
你說：「認得啊！」
然後蹦蹦跳跳的走開了！

你們從山上被直昇機載下來，
你們在山腰間生活、上學、玩耍，
只能在那些課桌椅間，完成你們的生活所需。

你在教室前的小廣場玩著你的竹蜻蜓，
你看著我的鏡頭遠遠的拍著你，
你笑著邊看我，邊轉動手中的竹蜻蜓。

它飛上天、落下，飛上、落下，
一不注意落在比我還高的樹梢上，
我脫下鞋，像年少打籃球時，
為了打下卡在籃框和籃板間的籃球那樣，
把鞋往上拋，想幫你拿下竹蜻蜓。

一次、兩次、三次，
怎麼樣都打不下來，
你拿來掃把，想自己把它打下來，
但你不夠高，我接過掃把，輕輕將它摘下，
還給你。

你笑著拿走竹蜻蜓，把掃把放回原處，
繼續奔跑玩耍。
我笑著拿起相機，對著你再度按下快門，
你跑來，在鏡頭前做了許多表情，
你跑來，在LCD上面要我把照片給你看過一回。

你害羞的看了，害羞的走了。
放學前，我問你：「便當盒借我拍好不好？」
你站得直直的，抬頭讓我拍照。
我又說：「我想拍你的便當盒。」
你才慢慢的打開，讓我拍那你們全都長得一樣的便當盒。

我沒告訴你，其實我很討厭那個便當盒，
因為每一次，我看你們放了學，
拿著那個便當盒和餐具準備吃著你們的晚餐，
我就想，家在哪裡？
你們的家在哪裡？

你呢？怎麼從沒看你臉上有一點點哀愁？
或者其實你小小的腦袋裡問過不下千次這個問題。
只因我是個來客，你無法問我那個問題！

攝／2009.10.21 和春技術學院旗山校區，桃源鄉的孩子！